谢谢,再见

封笔

乱炖一把

一个au脑洞 霍乱时期的爱情 可能没后文

嘎-深-晰 速打

含一点点龙昱

(这tag到底打啥)


“伟大的医学教授王晰长眠于此”

这显然是个看起来非常不起眼的墓碑,原因是长眠于此的教授并没有收到方圆百里的学生们的白雏菊,唯一一盒是王晰的秘密情人栽种的。但这并不代表王晰生前多么惹人生厌,人缘败坏,事实上王晰是一位极其受人尊重的,温和且善良的医学老师,那些曾受他教育的学生都对他感激不尽,但他的秘密情人又似乎对此不屑一顾--于是他扔光了那些廉价的花,只留下了自己栽种的几朵。

王教授生前被疾病困扰。这是一种新型病毒,在人们指尖,交缠的舌尖,鼻尖上的汗液里悄无声息地入侵,随着一阵仍然刺骨的春风而来,这也许就是叫它“春天病”的原因。伟大的医学教授接触的第一个病例是一位叫郑云龙的学生。在患病三天后去世了。他的男朋友蔡程昱认定这不是病毒所致,而是因为谋杀。于是法医在充满苦杏仁味的房间里接触到了郑云龙的尸体,然后发现了金属颗粒物,一粒一粒镶嵌在他的各个器官中,好像已经在海上漂浮多年的废弃的木船。这本质上的确是一场谋杀--郑云龙吞下了蔡程昱送给他的银制项链,悲情而浪漫,把这个病渲染上魔幻主义的味道。爱情谋杀了他,感情缺失送给了郑云龙郁郁寡欢,病痛折磨了他,爱情谋杀了他。


伟大的医学教授把郑云龙的死看做一场意外。他只是漫不经心地在工作笔记上圈出那个叫“周深”的名字,直到笔尖差点戳破纸面。他们已经在一起了整整十年,十年他都给周深保留了秘密情人的身份。但其实并没有秘密到哪里去,没有什么比两人在解剖课上激情而热烈的拥吻要更能宣誓主权,连手术刀哐当落地的声音都成了澎湃起伏的前奏,人们对此褒贬不一,唯一相同的意见是天才教授和天才学生都有精神错乱,前者愿意在手术台上工作时目光仍然注视着情人水灵灵的眼睛,后者愿意躺在手术台上,在伤口没有缝合之前就与血液流动分享相同频率亲吻自己老师的喉结,他们可以互相轻而易举地杀死对方,不需要依靠春天病的审判。

但他们的感情又并非如此天造地设。特别是当年龄差距的影响逐渐放大时。比如王晰的几缕发梢染上了银色,这就能让周深十分恐惧,仿佛下一秒这一点银色如病毒般,就会斑点状遍布全身。于是王晰就耐心的教导他皮肤的褶皱,目光的浑浊,步伐的轻颤,都是因为连岁月都为你失去鲜活的颜色,你美的让岁月羞愧于它本身的丑陋。可矛盾就是从这番教导开始的,天才学生周深对这个浪漫的谬误嗤之以鼻,他可能不知道这是因为王晰爱他胜于他的任何一个学术研究,所以连自然老去的概念都可以不成立。

周深则应该更喜欢学术上的教授,更喜欢听他强大冷静的分析,现实的疏离和真实的折磨让他获得了爱情的快感,至少生活显得那么真实。


可能郑云龙的死就是他们格格不入的爱情观中的最后一根压死骆驼的稻草。王晰其实早就妥协了,妥协于井井有条的普通生活,因为所有恋人都会从热情到冷淡,唯一维系的方法是死缠烂打。当他翻到别人写给周深的情书时,他的不自控占据了他所有的精神领域。那些爱慕者字里行间还能保留天真的仰慕,最后一句话是“我想王晰先生不愿意知道你和我的秘密”,什么秘密呢,他第一次觉得死亡竟离自己如此之近,只是一步之遥。

王晰患了这该死的春天病,他拉扯着自己最偏爱的学生,想把自己深深留在那对眸子里。周深要在自己的教授死之前找到解决春天病的方法,上帝没有满足周深的心愿,在王晰深切的注视他时--“还有谁像我这样注视过你?……不会有人了。

春天快过的时候,伟大的医学教授去世了。最后一句话是他爬上摘苹果的梯子,想费力够到最红的那个,突然失去平衡狠狠摔下来时,望着颤抖而绝望的情人说的:

“上帝知道我有多爱你。”

就这样,周深在丧礼的黑暗下度过了春天病泛滥的第一年。





周深向勤勤恳恳的女仆小姐下了个命令,如果再看见阿云嘎先生站在门外,麻烦叫他不要再等了,无所事事就请去照料庄园里的玫瑰花。

他们两人在王晰死后第一次相见就是在葬礼上。周深是这么多哀悼的人中最格格不入的,因为他身份暧昧,而表情又显得漠然。长舌妇们这次对周深的指指点点没有影响阿云嘎半分。阿云嘎穿了整齐肃穆的黑西装,一头黑发在人群中不算耀眼,周深一眼认出了他,然后迅速转过头,又当做没有看见的样子,静静地站在木棺边。

久别重逢并不是那么愉快,特别是在死亡推动下的久别重逢,这让周深的心异常沉重,有时候他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嚎啕大哭,或自/慰或抽最古老的那种水烟,用各种方式给自己留下伤疤时总会把人置于崩溃的边缘,恨不得掏出自己心跳背后究竟在想念什么--更为可怕的是,他分不清自己是在为王晰的逝去悲哀,还是为阿云嘎的到来备受折磨。

他们以往是一个学校的同学。如果让阿云嘎来回忆往事,会让往事透明且疯狂的多。他仅仅只是在图书馆的书架旁草草遇见了那个让人惊艳的侧颜,就足够让自己相信一位盲人音乐家口中“花冠女神”的存在。那天阿云嘎被平凡的爱情击中了,即使他是一个骄傲的贵族继承人,他仍然要接受爱情的辱骂。他下意识地在校园中寻找那双温柔的眼睛,和可以被画笔定格一辈子的侧脸。阿云嘎了解过周深,他的父母已经去世,周深只能住在教父家中。这位教父一定非常宠爱这个教子,因为连周深的朋友给他寄信都要经过家仆批准,理由是在这个年纪,那些混账小子和发了春的女人都会纷纷为周深倾倒。何况他还有着如此媚人的声音。周深对此很受委屈,但他的魅力不减半分,完全不受那些被撕碎的情书的影响。

阿云嘎是混账小子们之一,为周深写了两页情书。字密密麻麻,上一句话永远是对下一句话的否定:我爱你,但是我的贵族骄傲却难以为你折腰,我爱你,但我仍要批评你糟糕的衣品,我爱你……最后他妥协了,我爱你,因为你和树上结的苹果一样甜。

最后一行他写了很久,因为我爱你之后他挑不出任何毛病了,他的心焦灼不安,为自己感到悲伤。我爱你,因为我爱你,我都没有理由去说服自己一见钟情的不可能性了。这大概是阿云嘎人生中第一封也是最烂的一封情书,他信誓旦旦地对自己说:我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下一个问题是如何将信完整地送给周深,越过那位和他的教父一副嘴脸的家仆,特别是他和周深只不过还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贿赂不像个理想的方法,就算很像贵族拿钱解决一切都作风。至于通过周深的朋友,他想都不敢想,何况他的朋友可能比本人还防备。他每晚入睡的最后一个念头都有关于这封情书,他想倒不如直接把它撕碎,也许在春风里它们就会一片一片无意间被周深发现,发现这位愚蠢的暗恋者为他丧失了理智,结果第二天下了雨。

只有这么一小会儿时间,一小会儿。家仆匆匆去拿雨伞了。周深一个人静静待在楼下等待。阿云嘎的汗水和雨水混为一体,让他看起来从头到尾都像个湿漉漉的落魄贵族。他快步走向周深,却不敢看向那双朝思暮想的眼睛,他故意撞在周深身上,让周深对这个冒失鬼皱了皱眉。下一秒他的手被阿云嘎拉住了,信封快要被捏碎,那薄薄的两页纸开始发烫,几乎同时灼伤了两人的心。周深呼吸急促,仰头看阿云嘎特有的黑色头发,雨滴顺势滑下,居然也熠熠闪光。两人目光紧张地交换了几秒,阿云嘎松开他的手,低声说:“不要告诉那家伙。”



周深仿佛一下子明白了,莽莽撞撞地拉住了阿云嘎的袖口:“还有下次么?”

时间不够了,他们都听到家仆急促的脚步声逼近,阿云嘎展露出他这个被折磨的发狂的暗恋者这几个月以来最得体优雅的微笑:“我会来找你。”


阿云嘎看着周深把信封塞进衣服的夹层,和姗姗来迟的家仆慢慢走远。有一瞬间周深回过了头,那么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阿云嘎的心融化的四分五裂,比那些草药还带有浓郁刺鼻的苦味。如果世上真有相思病的话,他宁愿忍受折磨,好让花冠女神一展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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